为适应晚育趋势，英国政府将冷冻卵子最长期限

记者 | 王品达

9月6日，英国政府宣布，为了更好地帮助有生育意愿的人群，政府将把民众冷冻卵子、精子、胚胎等的最长期限从10年延长至55年。

此前，只有不孕不育患者才能享受55年的冷冻期限，而一般民众冷冻的卵子、精子、胚胎等在冷冻10年后会被销毁。根据英国政府本次出台的新规，所有人都可以获得55年的冷冻期限。冷冻服务提供商将每隔10年询问冷冻者是否继续冷冻，直至最长期限届满。

玻璃化冷冻技术的发展使得这一变化成为可能。传统的冷冻方法存活率低，冷冻的卵子等也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到损害。而玻璃化冷冻则意味着卵子可以长期冷冻而不受损，使得55年的期限具有了现实意义。

英国卫生大臣萨吉德·贾维德（Sajid Javid）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新规将使人们获得更大的生育自主权。贾维德称，此前的规定“过度限制”了人们何时组建家庭的决策，而新规则可以“关掉人们脑海中滴答作响的时钟”。

近年来，英国学界和社会一直有声音呼吁政府延长冷冻期限。2019年，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法学教授艾米莉·杰克逊（Emily Jackson）曾就此事撰文，认为10年的冷冻期限太过任意，也不利于女性健康。

使用冷冻卵子受孕的成功率随着冷冻卵子时年龄的增长而大幅下降。35岁以下时冷冻的卵子受孕成功率约为27%，而35岁以上的对应数据则下降到13%。杰克逊称，卵子只能冷冻10年意味着许多女性可能不得不推迟冷冻卵子的时间，选择在生育能力已经下降的时候才冷冻卵子。

去年9月，英国纳菲尔德生物伦理委员会也对延长冷冻期限表示支持，认为目前已没有充足的理由反对延长期限，但同时也呼吁在冷冻卵子方面收集更多的数据、进行更多的研究。来自生物伦理领域的支持为政府最终的决定开了绿灯，促成了冷冻期限的正式延长。

英国政府的决定还受到了英国近年来生育趋势的影响。随着生育年龄的逐渐推迟，英国政府希望减轻辅助生殖技术使用者身上的压力，避免他们被迫过早冷冻卵子或精子。

卫生部政务次官詹姆斯·贝瑟尔（James Bethell）表示，英国人组建家庭的时间越来越晚，希望通过冷冻卵子、精子、胚胎来保存生育能力的人也越来越多。“这项关于保存期限的重要改革将使人们对自己的未来拥有更大的控制权，不必面临10年后就要做出决定的压力。”他说。

与大多数发达国家一样，英国近几十年来也出现了非常明显的晚育趋势。从1970年到2019年，OECD成员国的女性平均生育年龄上升了3岁，而英国的晚育趋势还强于OECD的平均水平。根据英国国家统计署（ONS）公布的数据，英国的晚育趋势从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一直持续至今。英国女性平均生育年龄从1975年的26.4岁上升至2019年的30.7岁，而且2007年以来每一年的女性平均生育年龄都刷新了历史纪录。

晚育加剧了英国人口老龄化的趋势。2018年，英国65岁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为18%，与1950年相比几乎翻了一番。预计到2050年，这一数字将达到25%。由于二战后“婴儿潮”的回音效应，英国的18岁人口数量从2020年到2030年预计将增长四分之一，但远不足以遏制或逆转老龄化的大势。

而延长卵子冷冻年限在短期内对英国民众总体生育决策的影响恐怕不大。根据英国人类生殖和胚胎管理局（HFEA）的数据，虽然英国选择冷冻卵子的女性数量在过去十年间增长了超过10倍，但截至2019年这一数字仍然不到2400人。相比之下，2019年英国出生人口总数超过70万人。

由于先前的10年冷冻期限是由1990年《人类生殖和胚胎学法案》所规定，因此英国政府本次对冷冻期限的延长仍须以法律形式经过议会批准才能正式生效。英国卫生部尚未对此提供一个明确的时间表，但将在议会日程允许时提交相关法案。